了牌票,往江都拘主事人收监,择日押送回应天府。
这事瞒不住,曲父的昏迷也瞒不住,曲夫人撇下郭策,火急火燎回了江都娘家。
收监也不是难事,先在江都府堂审,曲家上下打点妥当,曲池在狱里日子也不算难过,每日饭食都是曲家往里送,若想见人,使点银子给狱卒也能见,只要拖到路上的玉石赶到金陵,都还来得及。
王妙娘又来造访,问甜酿:“他如今已回了江都暂住,家里都收拾干净了,你要不要回施家来……见一见……”
“那就见一见吧。”甜酿终于下定决心,无论他是不是善罢甘休,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,长长吐出一口气,“我不愿再回施家,找个茶楼……”
王妙娘去安排,在茶楼的雅间里,他们两人隔着一道细密的、随风摇曳的珠帘。
她站在帘外,透过珠帘,能看见那人的衣裳、坐姿、手势、模糊的脸庞。
能听见茶炉的沸腾,那人衣袂的摩挲之音。
他在帘内静静看她。
目光很冷。
坐姿却是胸有成竹,稳稳当当。
甜酿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,万千感慨。
其实又何必再见。
她不再是当初的她。
她绝无可能再走回当年的路。
也绝无可能再向他低头。
隔着一道珠帘,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。
想起来了吗?那些儿时的相伴,少年隐秘的心思,暗地里的纠缠和折磨。
两人都不说话。
也许是无话可说,也许不知从何说起。
起初就是错的,什么都藏在假象之下,真的假的纠缠在一起,久而久之,就是打不开的死结。
“我嫁人了。”她开口,“听说哥哥也娶妻了,生意有成,我也安心了。”
“夫君家中如今遇上些难事,不知和哥哥有没有干系,但家里已经在想法子,就不劳哥哥费心……”
“我如今只想好好过活……也望哥哥成全……”
她甚至都没有撩动珠帘,进来看他一眼,也没有开口,求他把手上的玉料让出来。
她不用再卖乖讨好,再费心逃避,觉得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和他对立。
帘外是浅碧的薄裳,一条红绛的裙。
片刻之后,那条长裙已经消失在帘外。
他扭头看着窗外,七月的时令,暑气极盛,蝉鸣得令人躁动不安。
泉州的那一批玉料真的等到了,送到金陵,几部堪合,险险过关。
也不是什么大案,只要银钱到位,关系摆平,一切都好说。
等到应天府的赦文下来,关在监里的曲池就能回家了,也还好,只在里头只住了四五日,甜酿每天都要去送饭送汤,曲池住的是大狱里单独的小间,收拾得还算干净。
曲池慢条斯理吃着妻子送来的东西,面容很沉毅,等这番出去,他着手要收拾的,就是这场飞来横祸里曲家那些阳奉阴违,吃里扒外的东西。
人的心性,都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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