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塌着肩,“也没说什么,只是叫我来看看……你想见他一面么?好歹也是一家人……”
甜酿脸色肃然:“不想。”
“那施家呢……你也带着女婿回家来坐坐……看一看……”
甜酿缓缓摇头。
“好吧。”王妙娘看着甜酿,眼神突然有些怜悯,“若有空,我再来看看你。”
王妙娘回府,把喜哥儿和庆姐儿安顿好,自己推开了内院的门。
如今家中人少,内院无人打理,已经荒芜,满园草木疯长,湖中夏荷如林,屋舍都藏在葳蕤绿枝之间,地上的落叶和落花积攒了一层又一层,踏上去能察觉底下虫蚁四窜爬行。
榴园的石榴花无人照料,满树满桠开得尤其艳丽,王妙娘见施少连背手立在树下,静静望着庭芜森绿,花红如火。
她将这日所见所闻细说给施少连听,说到最后,见他抬起低垂的眼,眼帘往上一掀,眼神冷清,声音淡漠:“是么?她倒一直有骨气。”
王妙娘心有忐忑:“她如今过得很好,你看在那些年的份上……别害她……”
“她是我妹妹,我怎么舍得害她呢。”语气婉转又温柔。
他径直往前走,去推榴园的门。
门窗上都是厚厚的灰尘蛛网,游廊铺满枯枝落叶,门未锁,吱呀应声而开。
这屋子还保留着四年前主人离去的模样,茶具、绣架、书籍、箱笼……都蒙着一层暗灰。
内室的妆镜上已经倒影不出人影,画屏后的床榻,轻绯的床帐已褪成素白,软厚的枕褥凌乱不堪,床边的那壶酒,那只酒杯,他呕出的那口血,换下的那身沾满秽物的衣裳,都蒙着灰委顿在眼前。
他在这屋里痛苦躺了几日,能下地走动之后,就把屋子封了起来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当年她决然走出这间屋子。
如今他要她,心甘情愿,自己回来。
曲家经营着几间银楼,天南海北也有相熟的生意伙伴,南海的珍珠,西北的玉料,滇南的翡翠,收购些上乘的料子在南直隶内转手销卖,这些此前都是曲父带着二房一起打理,如今曲池一面要照应家中,一面要掌权夺势,没有察觉到甜酿的精神恍惚。
还是燕好之时觉出异状来,她心不在焉,懒于配合,曲池摁住她,静静枕在她肩头:“九娘见了姨娘和弟妹后,就有些怏怏不乐。”
“为什么呢?见了亲人,不是该高兴么?”他低声问,“为什么反倒忧愁起来?”
“哪有?我心头高兴得很。”她闭着眼,把自己蜷缩起来,“曲池……我有些累了……近来事太多了。”
他也觉得累,归家后处处受制,事事不顺,想藉由她柔媚的身体得到安慰,瞧着她波澜不起的神色,拒人门外的语气,心头涌上来的只有烦躁。
“是因为他么?”曲池细细密密吻她,“九娘以前的那个男人……九娘可以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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