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过吗?”
晏闻遐眸光微晃。
用师友所传弑师戮友,用玉京功法颠覆玉京时,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难过。
难过吗?
从夜岭一步步走上青霄台,意识自始至终都是浑浑噩噩一片空白,根本无暇问心。这悲伤凝固在那里,直到抵达羲凰陵那夜,决堤而出。
那一夜没有月亮,乌云叠了几层,似要沉下来一般。雨珠砸到地上,淹成一个个鲜红的坳塘。随处可见青灰色的断肢、双目圆睁的头颅、形容惨烈的尸骸,还有无数钝刀折剑。
那是少年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恐惧与无助。
血泊白骨之中,夜风很冷,伤口很疼,奈何雨势太大,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。
他只是,很想大哥罢了。
——却仿佛突然才意识到,他已经没有大哥了。
一路风尘倥偬,一路得不偿失,若说魔道是不归路,仙途又何尝不是?
僵持之间,君怜月突然抬声道:“用钺郎的命换来的同情,我不需要。”
一个障眼法晃过,青蓝色的利爪倏地攫住苏倾河,局势瞬间逆转。
阴风呼啸如鬼魅,君怜月抚上苏倾河的心口,道:“寒毒入骨,利刃穿心,想必世君也到极限了,但眼下你我手上都有一样神器,或许尚堪一战。”
“我给世君两个选择。”她发丝纷乱,霜雪般的脸上是几近疯癫的笑,“一是以物易物,用凄凉筝换流月髓。”
晏闻遐眉峰一凛:“痴心妄想。”
只凭一眼,他便知道君怜月这副样子极不正常,仿佛中了蛊一样。这般不管不顾地用魔息地透支神器,只怕马上就会招来天雷。
她背后,果然还有旁人。
“神子存在难免引发诸多麻烦,大抵世君也不在意她的性命。”君怜月势在必得,指尖猛地扎入一寸,“那小女子便先冒死取出流月髓,再夺凄凉筝!”
苏倾河闷哼一声,愤然挣扎道:“你怎么恩将仇报啊!”
取出流月髓?那她不得死得透透的?!明明刚刚已经连维持鱼尾都撑不住了,怎么还能绝地反杀?
……她就不该对反派抱有幻想!
晏闻遐沉默不语,剑尖亦不曾移动分毫,除了微微绷紧的唇角,泄露了他并非表现得那么从容。
君怜月放肆笑着,口中蓝雾一吐,苏倾河瞬间浑身酸麻,只能任由她举起自己的手,掌心火球接二连三冲晏闻遐狂奔而去,发出羞耻的“噗噗”音效。
平日小打小闹也倒罢了,这通猛烈输出后,涅槃刺简直疼疯了!
娇生惯养的小郡主浑身打颤,死死咬着灰白的唇,忍着不吭一声,却抑制不住生理性泪花一朵朵绽开。
混着血气的泪滴落在君怜月手背上,她竟突然顿了一瞬,眉心魔印渐暗,难以置信道:“你为何……”
就在这一瞬茫然之际,凰火已卷着热浪冲到跟前,炸裂声如爆竹般响起,君怜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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